译文
我喜欢自己作曲,开始时随意写下长短句,然后再调整,配以乐曲,所以前后片有很多不同。桓温大司马曾说:“当年汉南种下的依依杨柳,是多么袅娜动人。而今江边潭畔,柳叶片片摇落,让人感到多么凄婉。时光的流逝,春秋的交替,人又岂能逃过岁月的沧桑呢?”这几句话我异常偏爱。
风渐渐吹尽枝头上的柳絮,到处坐落的人家掩映在绿阴深处。远处的水岸迂回曲折,暮色里云帆凌乱,匆忙往返,也不知要奔向哪里?见过太多的离别场面,谁能比长亭的柳树悄然冷寂?柳树若是懂得人间的情意,定不会年年都长得如此青翠碧绿。
天色渐渐昏暗,高耸的城郭已经望不见,眼前只有一片连绵纵横的乱山。我像韦郎一样
《长亭怨慢》,词调名,姜夔创制,旁注工尺谱。此词虽非单纯的咏柳词,但以柳枝头的“香絮”起兴,经柳丝般的“离愁行缕”收尾,词人身心沉潜其中,早已物我莫辨,主客难分。杨柳,无论柔条还是纤叶,无论绿荫还是飞絮,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厚的文化气息。“昔我往矣,杨柳依依”(《诗经·小雅·采薇》),灞桥柳岸,“柳”“留”谐音,柳枝一折,令多少人心胆俱裂。在此词中,柳树的角色是频频转换的,前六句写别时别地,就时而言,正是“渐吹尽”时节,柳絮代表着无情流逝的时光,就地而言,绿荫深深,遮掩着门户,作为人与现实世界之间的一道屏障,柳树凸现了框人词这一艺术世界中的人,它本身也是一件艺术品。
根据夏承焘《姜白石词编年笺校》中《行实考·合肥词事》的考证,姜夔二三十岁时曾游合肥,与歌女姊妹二个相识,情好甚笃,其后屡次来往合肥,数见于词作。宋光宗绍熙二年(1191年),姜夔曾往合肥,旋即离去。这首《长亭怨慢》词,大约即是他离开合肥后忆别情侣之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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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山子,光、黄间隐人也。少时慕朱家、郭解为人,闾里之侠皆宗之。稍壮,折节读书,欲以此驰骋当世,然终不遇。晚乃遁于光、黄间,曰岐亭。庵居蔬食,不与世相闻;弃车马,毁冠服,徒步往来山中,人莫识也。见其所著帽,方耸而高,曰:“此岂古方山冠之遗像乎?”因谓之方山子。
余谪居于黄,过岐亭,适见焉。曰:“呜呼!此吾故人陈慥季常也,何为而在此?”方山子亦矍然,问余所以至此者,余告之故。俯而不答,仰而笑,呼余宿其家。环堵萧然,而妻子奴婢皆有自得之意。
余既耸然异之,独念方山子少时,使酒好剑,用财如粪土。前十有九年,余在岐山,见方山子从两骑,挟二矢,游西山。鹊起于前,使骑逐而射之,不获。方山子怒马独出,一发得之。因与余马上论用兵及古今成败,自谓一世豪士。今几日耳,精悍之色,犹见于眉间,而岂山中之人哉?
然方山子世有勋阀,当得官。使从事于其间,今已显闻。而其家在洛阳,园宅壮丽,与公侯等。河北有田,岁得帛千匹,亦足以富乐。皆弃不取,独来穷山中,此岂无得而然哉?
余闻光、黄间多异人,往往佯狂垢污,不可得而见,方山子傥见之欤?